其他國家絕無僅有的台灣特產:因為錄影帶而誕生的小包廂——MTV

台灣的MTV到底是什麼?醉翁之意經常不在看錄影帶,而在不受干擾的密閉空間。廣受年輕男女歡迎的MTV很快就成為比電影院更私密也更危險的男女約會首選。
文字:葉郎
COVID-19疫情期間,台灣有一些營業場所比其他場所更早被政府以防疫風險為由勒令關閉,同時在疫情緩解後也更晚獲得重新營業的許可。蒙受損失的業者群起抗議的新聞當中,有個很多年沒聽過的行業分類重新浮出水面。
它的名字叫做:錄影節目帶播映場所。或者換個比較容易被台灣人理解的名字,它也叫做MTV視聽中心。
另一個經常跟MTV一起出現的關鍵詞是八大行業。這裡所謂的「八大」不是電影圈所謂的美商八大(發行商),而是指被列在行政院「維護公共安全方案-營利事業管理」方案中的八個特種行業——包含視聽歌唱業、理髮業、三溫暖業、舞廳業、舞場業、酒家業、酒吧業及特種咖啡茶室業。
你可能注意到性質接近的視聽歌唱業(即KTV)名列八大行業之中,而MTV視聽中心其實是根本沒被提到的。缺席八大行業的理由是規範八大行業的行政命令「維護公共安全方案—營利事業管理」發佈當年(1997年),絕大多數MTV都已被迫關門,不再像其他八個場所一樣構成公安威脅。
而讓它們在短短幾年內從全島上千家到幾近滅絕的,正是另外一個「八大」。美商八大電影公司。
1984年:刻在你心底的那個小房間
「MTV」這個美國人發明的詞彙飄洋過海來到了台灣,被本島人因地制宜地用來同時指稱三種完全不同的事物:
一是跟美國人一樣指專門播放音樂錄影帶的美國有線電視台MTV;
二是挪用該電視台的品牌來指稱音樂錄影帶為MTV(美國人真正使用的名詞則是music video);
三則是用來稱呼設有小包廂播放空間的錄影帶出租店為MTV。
由於第三種MTV是其他國家絕無僅有的台灣特產,因此美國人在官方文件(比如國會紀錄)中採用的是尊重在地習俗的方式,索性直接譯作MTV parlor,讓第一次聽到這種用法的美國人滿頭霧水。
要理解「台灣的MTV到底是什麼」的最快方法是快轉至台灣電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中,兩位主角依偎在小包廂裡頭觀看《鳥人》(Birdy)的那場戲。那個橋段的曖昧氛圍也忠實地復刻了MTV小包廂的消費情境中曾經洋溢的性探索意味。醉翁之意經常不在看錄影帶,而在不受干擾的密閉空間。廣受年輕男女歡迎的MTV很快就成為比電影院更私密也更危險的男女(《刻在你心底的名字》的話則是男男)約會首選。
崛起於1980年代中期的台灣MTV文化可以往前追溯到《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中1960年代年輕人聚集的冰果室。1970年代末錄影機問世之後,許多冰果室開始在小房間裡做起收門票放映電影、A片和日本摔角等節目的非法生意。緊接著1980年代錄影機真正飛入尋常百姓家,錄影帶店也開始在台灣各個角落快速增生,過沒多久就演化出錄影帶店的變形——設有小包廂讓客人現場看片的MTV。
如今很難追溯台灣最早的MTV到底是哪一家,倒是可以肯定是發生在1984年前後。
少為人知的其中一個起源故事是:我們熟悉的錢櫃KTV的兩個創辦人陳宇天和劉英原本是開在正對面、互相競爭的兩家錄影帶店的老闆。其中劉英的錄影帶店已經嚴重虧損,而陳宇天則主動提議一起經營一家設有小包廂的新型態錄影帶店。1984年開張營業的錢櫃MTV,就是日後更廣為人知的錢櫃KTV的前身。不過顯然他們不是第一家。陳宇天和劉英的創新構想是當其他家MTV業者還在使用陽春的布簾隔間時,他們率先採用木板隔間,以更私密的觀影方式招攬客人。
1988年:隔壁的龍貓不太友善
《刻在你心底的名字》中MTV場景的發生年代應該是1988年蔣經國過世之後,而發生地點則是那時候開業才兩年的另一家名聲顯赫的MTV業者——太陽系MTV。
1988年前後正是台灣大眾文化中非常重要的另一個消費分支——文青——正磨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的關鍵時刻。第一家誠品書店在1989年開門營業,同一時間太陽系MTV的團隊也開始發行文字和美術風格都超前時代許多的《影響》電影雜誌。另一方面,太陽系MTV也正在透過他們的店開始向台灣觀眾大力推介一些過去很難(經由電影院通路)進入台灣大眾文化視野的外片——比如1988年三部影響力非凡的非好萊塢電影:《碧海藍天》(Le Grand Bleu)、《龍貓》(となりのトトロ)和《阿基拉》(アキラ)。
太陽系是幫助盧.貝松(Luc Besson)、宮崎駿和大友克洋等名字成為台灣家喻戶曉人物的最重要推手。創辦人吳文中的影癡品味和狂熱堅持當然也是關鍵因素,然而後人仍然不容易參透:為何完全由民間自營而且處在法規模糊地帶的幾個小包廂,能在文化上有此神威?
太陽系的神威來自一個叫做LD的神奇道具。
第二章〈行動代號:全面圍堵——好萊塢如何試圖殺死錄影帶〉中提到1976年環球的母公司MCA之所以試圖用訴訟圍堵索尼的錄影帶格式Betamax,是因為他們自己正準備要推出一種數位光碟格式DiscoVision。我們之所以沒有從來聽過DiscoVision這個名字,是因為這種早期數位光碟格式最終只在日本市場獲得成功,而且英文不太靈光的日本人則是改稱它做LD。

日本大量發行的LD片庫也順便澆灌了鄰近國家如韓國、台灣、香港影迷。LD不只讓太陽系可以提供許多錄影帶欠缺的歐洲和日本電影選項給客人,而且畫面和聲音的品質更高過錄影帶非常多。這樣的競爭力讓太陽系迅速變成台北影迷的祕密基地。原本設在敦化北路國際大樓二樓的太陽系稍後搬遷至信義路水晶大廈地下室,又更像是蝙蝠俠的祕密基地蝙蝠洞。
太陽系老闆吳文中取得這些LD的途徑或許合法,但用來播映給公眾觀賞的適法性就是一個不小的問號。那時候台灣法令中的公播觀念還在混沌不明的狀態,而太平洋另一端的好萊塢則正忙著準備打造終極武器,準備幫台灣人和台灣人發明的非法小包廂上一堂震撼教育。
美國律師蓋瑞.霍夫曼(Gary Hoffman)完成於1988年的全球盜版調查報告〈Report of the International Piracy Project: Curbing International Piracy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之中,就特別把台灣的MTV拿出來當成個案分析(同一份文件也在三年後出現在美國眾議院司法委員會智慧財產權小組聽證會的會議紀錄中):
「台灣境內有超過一千家被他們稱作MTV的營業場所,其中(每個房間)容納人數大概是兩或三人左右。這對(美國的)電影發行商來說構成雙重打擊:他們放映的電影不僅完全未經公開播映的授權,甚至連影帶本身的來源也十之八九都是盜版。」
1989年4月影評人但漢章發表在《中國時報》的文章就提到美商如環球就一直怪罪MTV是他們前一年在台灣的票房收入銳減32%的罪魁禍首。
代表美商八大的美國電影協會MPAA因此決定對士林的一家MTV——「烏鴉的窩」視聽中心——提告。一方面意在殺雞儆猴,二方面也利用該案試探台灣的行政和司法系統對於著作權法令中公播授權機制的態度。
反應快速的錢櫃MTV已經嗅到風向不對,迅速開啟了他們生意的另外一個全新章節——1989年三月第一家錢櫃KTV在台北的林森北路開幕。而24小時營業的太陽系MTV這時候生意仍然非常興旺,並忙著把MTV的盈餘投入到非常燒錢的《影響》雜誌,因此只能暫時採取觀望態度邊走邊看。
然而美商八大在美國本土趕工建置的毀滅性武器終於好了:
1988年好萊塢強大的遊說力量促使美國貿易法通過修訂,授權給美國總統可以對於智慧財產權保護不力的國家動用《貿易法》三○一條款進行貿易制裁。為了跟之前三○一條款的貿易制裁做區別,這種基於智財權侵權而啟動的制裁機制便被稱作「特別三○一」。
死星等級的毀滅性武器一打造好,第二年隨即對準台灣發射……
1992年:當太陽系停止轉動
1989年特別三○一報告首次放榜,台灣果然金榜題名,而且在接下來整整20年間幾乎可謂百發百中(只有1996、1997年兩次落榜),並一直到2009年之後才從特別三○一名單中正式畢業。
雖然美國政府的官方說法總是說該法的打擊對象包含多個開發中國家。但實際上台灣始終是第一目標。好萊塢深知他們必須讓MTV這種在太平洋小島上廣受歡迎的新商業模式到此為止,絕不能讓此歪風感染到其他國家去。一旦MTV變成一種全球現象,好萊塢的圍堵戰線將無限延長,讓美商八大和受他們使喚的美國公務員疲於奔命甚至散盡家財。
時間非常巧合地,被好萊塢視為指標性訴訟的「烏鴉的窩」視聽中心案也選在這敏感的1989年二審宣判。二審法官認定提供小包廂和播放設備並不構成「公開上映」,讓好萊塢更加跳腳。(按:一年後最高法院才推翻二審判決認定MTV是「公開上映」。)
眼看貿易制裁就在眼前,行政院只能手忙腳亂地將整本重寫的《中華民國著作權法》趕緊送進立法院裡,此外並火速派出當時的國貿局副局長(日後的副總統)蕭萬長以行政院中美小組發言人的身分赴美談判智財權保護相關事宜。
最後,讓整個MTV宇宙瓦解的最後一根稻草出人意料地居然是已經改行唱歌的錢櫃。

1990年正在大發利市的錢櫃KTV高雄店發生大火,造成16人死亡兩人受傷的慘劇。軍事將領出身的行政院院長郝柏村開始以道德紀律的名義嚴管相關產業,不僅大舉派出公務員到處取締違反消防公安法規的MTV,並下令全國MTV、KTV和三溫暖等小包廂營業場所全面禁止營業超過凌晨三點。1990年的社會氣氛仍然留有戒嚴遺風,很容易被說服半夜不睡覺的人並非善類。
郝柏村任內的連續掃蕩使MTV這個曾如日中天的產業一腳踏進墳墓裡。
1992年4月底台灣再度連莊特別三○一榜單,7天後行政院新聞局果斷決定拿太陽系MTV獻祭,用以供奉這8尊美國神明。被抄家並沒收影片的太陽系MTV從此拉下鐵門,正式結束營業。負責人吳文中並被法院以違反《著作權法》為由判處有期徒刑7年。
太陽系覆滅的30年後,雖然幾個台灣大城市如台北仍有少數合法的MTV(如西門町的U2 MTV)繼續取得公播授權的影片對外營業,但其經濟規模已經微乎其微。MTV不再是小包廂經濟的主角,反而是繼承「台式MTV文化」和「日式卡拉OK」血統的混血兒——KTV產業真正踏出台灣,成為幾個華人地區的重要休閒場景。

曾任《影響》雜誌總編輯的黃哲斌,在近年發表的文章中提到他的前老闆的去向:
他說吳文中後來曾試著用小包廂經驗繼續嘗試經營「漫畫王」與「戰略高手網咖」等加盟店面。「幾年前他關閉最後據點,民生東路一家五星級網咖,從此杳無音信。」黃哲斌寫道。
太陽系就像《X戰警》(X-Men)中的變種人學校,呵護滋養一整個世代的邊緣電影少年。而吳文中就是那家非法招生的變種人學校校長X教授。他和太陽系的突然消失,則是這個超級英雄故事中最令人揪心的開放式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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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錄自《從前,有個錄影帶店》,新經典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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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介紹

1980年代,錄影機逐漸以平易價格進入家家戶戶,色情工業的生產者和消費者身為科技最前緣的冒險家,在網際網路誕生之前帶動了VHS色情錄影帶的盛行,進而讓成人電影院、色情明星絕跡;輕易上手的家用攝影機Camcorder普及後,越來越多素人拍攝私密影片、相互交流,催生出Onlyfans的始祖。
錄影帶輕便、容易流通的特性,也打破過往蘇聯政權下由警力、KGB情治人員構築的鐵幕:俄羅斯的惡搞配音員、羅馬尼亞的盜版錄影帶口譯,形成獨特的文化風景;烏克蘭的政治領袖、商業巨頭甚至都出身自錄影帶出租店?!
在昔日的台灣,第一批本土錄影帶店則醞釀出豬哥亮歌廳秀、霹靂布袋戲等「錄影帶特有種」。電視節目受到嚴格管制的時期,錄影帶也成為接觸新鮮異國文化的出口,志村健、豬哥亮歌廳秀、豬木摔角、布袋戲錄影帶,成為一代人的集體記憶。錄影帶店也在台灣各個角落演變成顧客在包廂裡看片的MTV。
錄影帶出租店是電影是上最盛大的一次革命。錄影帶店出身的昆汀・塔倫提諾跳脫過往電影業人才培育方式,樹立出獨一無二的美學觀點。珍・芳達錄影帶所代表的健身錄影帶、麥可.傑克森《戰慄》等音樂錄影帶,則將錄影帶的內容產製推向高峰。
1980年代中期迎來百視達連鎖店蔓延全球,注定席捲整個產業的創新商業模式,最終卻走上末路,背後有哪三大理由?DVD挟著哪些優勢竄起,一時蔚為「全民商品」?以線上出租、DVD郵寄到府起家的Netflix等,又如何以創新經營模式,讓OTT平台再一次革新我們觀影的方式?
責任編輯:林君玶
核稿編輯:楊士範
漫畫家高妍用Adobe畫出跨越文化與世代的日常感動

漫畫家高妍結合私人經驗與日常觀察,用畫筆凝結出觸動不同文化與世代讀者的情感。從學生時期就開始創作的他,持續用Adobe軟體製作所有的漫畫和插畫。採訪這天高妍邀我們走訪他作品場景中常出現的台北溫羅汀一帶,並和我們分享自己的創作經歷。
用Photoshop與InDesign,從獨立出版小誌做到暢銷商業單行本
2022年5月25日,高妍的首部單行本《綠之歌 - 收集群風 - 》在台灣和日本同步發行,不到一週內,台版和日版紛紛「重版出來」,以25歲的新銳漫畫家來說是相當驚人的成績。《綠之歌》同名短篇是高妍在大學時期自費出版的32頁漫畫作品,經過五年時間發展成長篇,故事描述一位台灣女孩「綠」深深愛上日本搖滾傳奇細野晴臣的音樂,而音樂又帶著他遇見許多美好的事物。
「無論是插畫、漫畫,我的作品都以電腦繪製為主,」目前在台日兩地活動的高妍,趁著回台期間帶我們到公館的另類漫畫店Magasick,那裡幾乎是唯一能找到他所有早期自費出版作品的地方,「我通常會先用Photoshop繪製漫畫,接著進InDesign做每頁漫畫的初步排版,打上對白內容,並且讓編輯知道漫畫的順序。」高妍一面介紹他的作品,一面和我們說明工作流程。
《房間日記》、《海的画報》、《荒原》、《1982》到《綠之歌》短篇,翻閱一本本插畫、漫畫作品,令人感受到高妍持續雕琢自己的技巧,不只是畫面、意象和氛圍的經營,在書籍的裝幀上也不斷實驗。《綠之歌 - 收集群風 - 》的書籍設計也由高妍親自操刀,書衣扉頁設計成演唱會門票,隨書附上的歌詞本則選用紋路明顯的特殊紙,精緻得如一本獨自成立的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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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圖板搭配Photoshop,陪伴漫畫家一路成長
「從小學六年級開始我就一直在用電腦畫畫,電腦繪圖比起手繪對我來說是更親近的媒材。」直到高妍國中時,母親送給他一台繪圖板作為生日禮物,從此繪圖板搭配Photoshop就成了他創作用的固定班底,「有時候我在畫水彩或素描的時候,都會覺得『天啊,讓我按上一步!』」高妍笑說自己從電繪切換到手繪時常忘了不能重做步驟。
除了自己的作品之外,高妍也經常承接書籍和雜誌的繪製委託,像是村上春樹的散文集《棄貓》由收錄了11張高妍的插畫,以及旅日台灣作家李琴峰獲得芥川獎的《彼岸花盛開之島》台版書封,同樣也出自高妍之手。村上春樹曾形容高妍的畫「喚起某種令人懷念的共鳴」,或許正是這樣的特質,使他的作品能夠觸動不同文化與世代讀者的情感。
「我在用漫畫拍電影」
「我大部分的作品都是以自己的私人經驗去發展。」台北溫羅汀一帶是高妍漫畫中經常出現的場景,也是他現實生活中最熟悉的區域,但即便在這麼熟悉的日常中,他總能觀和感受到新事物,並且將它們放進作品中。「每天好好感受自己的生活的改變、新的相遇、新的離別,把這些離別具象化成完整的故事。」
採訪這天我們也來到位於台電大樓站附近的咖啡店與Live House「海邊的卡夫卡」,《綠之歌》裡主角小綠與南峻就是在這裡相遇。「我覺得這些東西如果不透過像文字、日記、圖像作品的方式去記錄,有一天就會消失,這些遺忘跟失去是非常可惜的。」海邊的卡夫卡經過18年的歲月,近期也因為都更即將和大家告別。

「我其實在用漫畫拍一部電影。」高妍在作品中透過背景的寫實處理、人物之間表情的細膩變化,以及水平橫向的構圖去營造出電影鏡頭的感覺,「讓讀者進入故事,並在無意之間將自己帶如故事主角的心境。」雖然生活中充滿離別,但讀者透過閱讀高妍的作品,也許可以不斷地與這些文化場景重新相遇。
把感動帶給讀者的瞬間
「我一直覺得我不是什麼天才,我只是非常非常努力在做每一件事情。」以高妍的年紀對應他身為創作者目前的成績,確實常令人讚嘆他繪畫方面的才華,但不為人知的是他的高度自律,「在執行作品上,我很像一台機器,時間到了我一定要做什麼事情,最後把作品透過非常有紀律的方式完成。」
高妍和我們分享他在日本漫畫月刊《Comic Beam》連載《綠之歌》期間,每日醒來吃完早餐就開始工作,一路繪製到晚上,中途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不中斷地畫直到睡前。每月連續25天都是這樣的節奏,直到交出當月的稿件,又接著準備下個月的連載。

「最重要的事情是對作品誠實。當你今天很善待這個作品,很想好好地讓這個作品被跟你有一樣感動的人看見,我相信那個人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感受你作品帶給他的力量。」對高妍來說這樣的瞬間就是做作品最棒的時刻。你也有想要分享的感動嗎?一起透過Adobe系列軟體來踏出創作的第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