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愛描寫蘿莉的盧貝松，背後其實有著一位真正的Mathilda

文字：葉郎

法國導演Luc Besson迷戀於描繪年輕女性的天真爛漫大概已經不是新聞。他多次套用《窈窕淑女》（My Fair Lady）的少女馴服公式，在《霹靂煞》（Nikita）、《終極追殺令》（Leon The Professional）、《第五元素》（The Fifth Element）和《露西》（Lucy）中描繪這些純真的蛻變歷程。

比較鮮為人知的是，Luc Besson對稚齡女子的迷戀確實滲透到他的現實生活中。這位年齡勉強合法的15歲女友正是Luc Besson電影背後真正的Mathilda，真正的蘿莉。

因為《終極追殺令》而起的帝國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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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星際特工瓦雷諾：千星之城》（Valerian and the City of a Thousand Planets）慘遭滑鐵盧之後，Luc Besson今年試圖以他最拿手的經典類型來重振雄風。他的動作片新作《安娜》（Anna）也毫無懸念地以年輕女性為主角，企圖找回《露西》與《終極追殺令》的觀眾。但Besson終於沒有如願。《安娜》的票房再度失利，甚至直接危及了Besson在《終極追殺令》熱賣之後成立的電影帝國——歐羅巴影業（EuropaCorp）。

因為過去整整十年只有《露西》一部電影賣座，歐羅巴影業早就在嚴重的財務危機中，不斷變賣旗下的家產如戲院等資產。整個集團，只剩下電視製作部門因為串流產業的強力內容需求而還有點生機，曾經最高峰一年有十個製作的電影製作部門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停擺，連一個進行中的製作都沒有。唯一值錢的只剩估值約1.6億美元的電影版權庫。

《安娜》救市不成，歐羅巴影業也被迫開始跟債權人協商，準備讓債權人接管公司。而這家曾以《即刻救援》（Taken）、《終極殺陣》（Taxi）、《玩命快遞》（The Transporter）在全球掀起一波又一波熱潮的電影公司會走到這個地步，和最大股東Luc Besson的性醜聞脫不了關係。

掃到metoo運動的颱風尾

2018年法國坎城影展發生在metoo運動的社會議論高峰，影展期間的新聞頭條是義大利女星Asia Argento在影展公開談論她21歲時在坎城被Harvey Weinstein強姦的經驗，此外還有82名女電影人集結坎城做出宣言，呼籲改善性別不友善的工作環境。

緊接著下一個的新聞頭條就是Luc Besson中箭了。正當全球電影媒體齊聚法國的同時，一名27歲女演員Sand Van Roy向巴黎警方報案說她先前遭到導演Luc Besson下藥迷姦。新聞曝光後，也有多名女性跟進表示曾遭到性騷擾。

雖然Besson在警方調查後得到不起訴處分，但這波風暴仍然嚴重影響到他的新片《安娜》的宣傳，不僅全球各國的發行商都採用低調上映的方式發行，連整部電影最大賣點Luc Besson本人都全程迴避曝光，幾乎沒有出席公開活動和接受訪談。此點被認為是口碑不差的《安娜》賣座失利的最主要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這次連向來最挺Luc Besson的法國觀眾都不買單。《安娜》上映首週只賣出43萬張票（其中還有40萬張是預售時就賣出的），成為《以愛之名：翁山蘇姬》（The Lady）之外在法國賣得最差的Besson電影。這樣的結果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因為過去metoo運動在歐洲市場對於電影的影響遠小於美國，幾個要犯如Woody Allen和Roman Polanski的電影在歐洲仍得到觀眾和評論者的力挺。

有趣的是，正是相對「包容」的法國法令催生了《終極追殺令》中13歲少女和45歲大叔的交往/冒險故事。法國的法定承諾年齡（也就是合法性交年齡）是15歲，而《終極追殺令》的靈感來源正是他在寫作劇本的同時與一位15歲的少女交往的故事。

Luc Besson的蘿莉塔

2011年，同樣在坎城影展的舞台上，34歲的法國女星Maïwenn Le Besco以她轉行導演的第三部長片《守護天使波麗士》（Polisse）得到評審團大獎。這部電影以巴黎少年警察隊為背景，描繪警員如何在自己的家庭生活和保護其他青少年（免於性騷擾和其他權利侵害）的任務之中取得平衡。身為兩個孩子的媽媽，Maïwenn深知這其中的辛酸甘甜。但更微妙的細節是，Maïwenn就是《終極追殺令》中的女孩Mathilda本人。他就是Luc Besson的蘿莉塔。

「Luc Besson拍的那部《終極追殺令》的故事是關於13歲少女愛上比她年紀大很多的男子，實際上這個故事正是源自我們兩人交往的故事，因為他的劇本正是我們開始交往的時候寫的。只是過去沒有媒體注意到這個隱藏的線索。」Maïwenn事隔多年之後才公開談論這段經歷。和《終極追殺令》的劇情如出一轍，Maïwenn 12歲的時候認識29歲的Besson。男女雙方都稱兩人真正開始交往的時間是合乎法國法令的15歲之後。此時此刻男方正好在準備撰寫他的第一部美國電影劇本，理所當然地引用了他的真實生活體驗，把這段欲言又止（礙於更嚴格的美國法令）的關係搬到大銀幕上。

那些美國人看不到的刪減橋段包含了13歲的Mathilda提議要把處女之身獻給Leon的對白，以及另外一段不論美國版或是歐洲版都被刪減的Mathilda親吻Leon的橋段。但我們仍在電影中看得到Mathilda打扮成Marilyn Monroe模樣搔首弄姿地演出「Happy Birthday, Mr. President」知名橋段。

這些將未成年少女性慾化的描繪當年曾讓包含Roger Ebert在內許多影評人心裡都有些過不去。多年後連女演員Natalie Portman都意有所指地回顧這些發生在12歲的她身上的事：「我意識到他們拍攝我的方式、詮釋我扮演的角色的方式是在把我性慾化，而這一切從來都不是出自我本意。然而從此之後，這些性慾化的形象就全都變成我公眾形象的一部分了。」

夢碎好萊塢

Maïwenn最廣為人知的銀幕角色大概是《第五元素》中女高音藍色外星人。然而早在那之前Luc Besson也讓15歲的女友現身《終極追殺令》中，客串一個在演職員表裡被標記為「blond babe」的小角色，毫無懸念同樣也是性慾化的表徵。

成本約1600萬美元的《終極追殺令》在全球賣得了4600萬美元，讓Besson躍上國際舞台自此成為商業電影的第一線導演。在此同時已經搬到好萊塢定居的Besson和16歲的Maïwenn也正式登記結婚，並隨即迎接他們的女兒出生。然後Besson突然無預警地拋下她們母女，投向了《第五元素》女主角Milla Jovovich的懷抱。

「我在非常年輕的時候就生下我的女兒，我當時覺得我的夢想已經實現。然後他突然離開我。我生命中的一切頓時崩塌。」心碎的Maïwenn帶著年幼的女兒離開好萊塢和她的負心漢。和《窈窕淑女》的公式正好相反，純真少女的蛻變用不著男人的調教和馴化，回到法國的Maïwenn一步一步從演員做起，慢慢轉型成為編劇和導演。

https___hk_hypebeast_com_files_2019_09_M — Maïwenn就是《第五元素》中的女高音外星人

不需要男人調教的Mathilda

雖然Luc Besson肯定不是電影中那個害羞靦腆、缺乏自信的Leon，但我們仍可以擅自把接下來發生在Luc Besson和Maïwenn身上的故事當成是《終極追殺令》的下一個章節：

在Maïwenn接下來的生命中，Besson仍扮演著如師如友的角色。但她很快就發現自己已經可以超越Besson的指導/調教。Maïwenn和《男歡女愛》（A Man and A Woman）導演Claude Lelouch合作過之後突然驚覺這世界還有這種以即興對話而非結構化的情節為主導的說故事方式：「我曾和Luc Besson交往，而在拍電影方面他是一個非常有結構的人。他寫劇本的方式完全有條不紊。但和Claude工作過之後，我才發現這世界上原來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創作方法。」

受到啟發之後，Maïwenn終於打算開拍自己導演處女作。因為沒有製片幫忙募資，她決定把自己的積蓄通通投資進去。屢次創造歐洲最昂貴劇組紀錄的Luc Besson聽到之後的反應是開始驚呼：「快住手！你瘋了嗎？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會用自己的錢來拍電影。」但Maïwenn的另外一個導師Claude Lelouch卻給了完全不一樣的反應：「我覺得你應該放手一搏，因為拍電影本來就應該是重如泰山的人生大事。」